文/記者趙家新 通訊員好房網張伯仲 高琛
  昨天上午,蔡甸區福利院msata看到本報關於“代憨巴”的報道後,打電話給永安街道辦事處:“報紙上這個人給我們捐過豬肉。”原來,就在今年1月6日,一位捐助者來到福利院,放下200斤豬肉後,沒留下姓名就走了。福利院昨天看到《武漢晚報》,才認出捐助者就是代仁見。
  代仁見說,他之所以不留姓名銀行利率,只是不想被關註,“幫助他人其實是一件小事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  代仁見不想被關註,但是他的一些熟人看了報道後,還是景觀設計給本報記者講了幾件他的“憨事”。
  救火留住商不動產下後遺症
  代仁見退休前在武漢第四水泵廠工作。1972年,廠里失火,不少人都主動去救火,代仁見也不例外,一下子衝進火場。
  和工友們一起進出火場幾次,搶出不少設備後,大火越燒越旺。不少人撤離現場,代仁見卻再一次沖了進去。當他抱著設備衝出大門的瞬間,一根橫梁被火燒斷打在他的尾椎上,鼻梁上也開了一個口子。
  提起這次救火,代仁見的老同事劉先生說,代仁見最後一次衝進火場付出的代價大了些。“他那時就像一個愣頭青,蒙著頭就往裡沖,像去拼命似的,我們事後都罵他憨巴,代仁見對這些卻一點都不在意。”
  代仁見說,當時確實頭腦發熱了,沒考慮到危險,也沒有想到事後會有什麼好處,總之就衝進去了。
  這次救火,給代仁見留下了終身的傷痛:他的尾椎直到現在還時不時會發炎,變天時總會疼,只能靠貼膏藥撐下去;鼻梁上一道約兩釐米長的疤,到現在都清晰可見。
  1998年夏天,蔡甸大雨,水泵廠被淹,下水道被堵,廠區路面糞水橫流。代仁見跳進化糞池中,將裡面的雜物掏出來。上來後代仁見身上沾滿污物,他只好找個沒人的角落,脫光衣服站在雨中淋了十幾分鐘,將衣服洗凈穿好後才回家洗澡。
  受傷後要離開公司
  去年11月,一場大風將公司大門吹得哐當直響。代仁見見狀連忙衝上去,一個人頂住大門,免得大門完全垮掉。結果讓本來就不好的腰更加受傷,代仁見只是托人買了一盒膏藥,貼上了事。
  腰還沒好,他的腳又在工作中受傷。幾天后,他打掃院子內衛生,突然一邊擺著的預製板斷裂,代仁見因腰傷避讓不及,右腳被砸傷。簡單包扎後,代仁見找到經理周厚冰,提出要辭職回家。代仁見說:“我現在受傷了,這幾天只能躺在床上,不能為公司幹活,我不能吃閑飯,乾脆走了算了。”
  周厚冰打斷代仁見的話說:“當初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,你第一個提出來不要工資,想幫助公司渡過難關,雖然你那時只拿1000塊錢,乾的也是微不足道的活,但是你讓我看到,我的員工和我一條心,這對我是最大的鼓勵和幫助。你就放心養傷,什麼時候能上班了,什麼時候就上崗,公司不會少你一分錢!”
  正是因為這一次的感動,所以周厚冰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才說:“只要我在公司一天,老代就永遠是我的員工,他不能動了,我養他!”
  好煙都給別人抽
  “代憨巴,代守長,你上了報紙,成了名人了啊,請客請客。”代仁見笑著遞了一圈煙。“代守長”——守門的長官,是同事們開玩笑的叫法。代仁見拿出的全是散煙,這是他專門遞給同事抽的。
  同事周先生說,老代守門,時常會有人遞煙給他,最差的也是18塊錢一包的那種。但是老代將這些煙都攢起來,還是抽他自己2塊錢一盒的紅金龍,將好煙留給同事或朋友抽。
  周先生說,有時候大伙開玩笑:“怎麼,你還要裝面子啊,又不是抽不起好煙。”代仁見說:“這不是裝面子的問題,而是抽一種煙習慣了。再說,將好煙遞給別人也是為了尊重,總不能自己躲著抽好煙,而把差煙給別人吧,那也太不地道了。”大家一邊笑罵著他“憨巴”,一邊接過煙抽。
  今年元旦,公司周經理花120塊錢買了兩條煙送給代仁見。周經理說,給他再好的煙他也是遞給別人抽了,這6塊錢一盒的煙他應該會自己抽的。結果當天下午,代仁見將這兩條煙換成了6條紅金龍。他說:“抽煙又不是為了享受,只要能抽得慣就行。要是突然拿出整包的好煙,別人問起來我還要解釋,如果因此讓其他同事覺得老總不公平就不好了。”
  代仁見說,其實自己做的都是一些小事,沒必要報道,但是能上報紙,還是很開心。所以他在請示經理後,將昨天的報紙摺疊整齊,認真地收藏起來。代仁見說,自己既開心又擔心,開心的是終於得到認可了,擔心的是會不會有人說:“看,終於熬出名了吧。”
  受助者想去代仁見家裡勸和
  代仁見資助過的小梅在北京讀大學,從網上看到代仁見的報道後,打電話給記者:“我就是那個他資助了2000元錢的學生。”
  小梅說,那次給她捐錢的有好幾個人,但是代仁見給她留下的印象最深,“只有代先生穿得最普通,我當時就留意了,所以一看到照片,我就認出他了。”
  小梅說,沒想到代先生這些年過得這麼孤獨,今年春節,她準備去看望代先生,“他是我的恩人,雖然我還沒有條件反哺他,但是儘儘心總是好的。”小梅說,如果代先生一家人今年還是不能團聚,她想出面勸和。“我是當事人,最明白接到捐款時的心情,就像溺水一樣,在無助、絕望中突然有人伸出手將我拉起來,這種感覺外人無法體會,所以我覺得由我出面勸和,可能效果會好些。”
  網友:
  沒理由委屈他
  歐曼(作家):社會需要更多的正能量。
  徐謙(武漢大學學生):慈善的定義是這樣的:指對人關懷而有同情心,仁慈而善良。我想,慈善也應該一視同仁,更應該量力而行。道德更多的是發自內心,而不是外力。
  李慧(蔡甸區蓮花湖中學教師):也許,他有他的慈悲,也有他的局限:為了行善的樂趣忘卻了家庭的責任和義務。他是真實的人,有善良的心地,有執著的性格,有自己認定的事理,也有自己尷尬的境遇。我們沒有理由委屈他。
  時評
  怎麼理解這個人?
  林坤
  不斷伸手去幫助他人,這是代仁見留給我們的印象。助人為樂本是一種美德,但代仁見的故事更似一場苦修。以他的經濟能力,無論是幫助房東一家十年如一日,還是忍住買衣服的衝動把錢捐給貧困學生,幾乎已是傾其所有。就是這麼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人,卻能如此剋制自己、慷慨他人,實在讓人肅然起敬。
  代仁見的家人對他存有很深的誤解,這令他非常孤獨和痛苦。那麼,我們這些旁觀者,是否又真正地理解他、認同他?是否真的懂得他為何要過這樣的生活,在忍受物質貧乏的同時,卻會因為沒有捐錢而感到“缺了一點什麼”?對此,社會上常有的、也更加簡單的一種解釋是,他是一個天生的好人,或者根本是一個怪人。無論是哪一種人,他都被認為偏離了我們的生活常識,是一個“稀有品種”。
  但惟其稀有,才需要我們去讀懂他,讀懂他的想法與行為之間是何種邏輯在發生作用,又是什麼力量在驅使他把別人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更緊急、更重要。只有深入到這一層面,代仁見的克己與無私才顯得真實可信,他的清貧度日和慷慨解囊才順理成章,他留給我們的也不僅是樂於助人,而是告訴我們樂於助人的本質,仍在於助人者內心能獲得的滿足與豐饒。
  這個世界上,有人執著於光鮮的外表,有人執著於用不完的金錢和權力。我們應該相信,還有一群人執著於替他人分擔苦難,點燃希望的光亮。只要懷抱這個信念,更多有條件、有能力的“代仁見”們,就一定會出現在你我身邊。  (原標題:“代憨巴”幫助過的人們站出來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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